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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越哭他越打我,于是我再也不哭泣

每个人都有脆弱的地方,看起来再强硬的人也不例外——今天我想跟你说的,就是这样一个故事。

—— J 室长

Therapy for Tough Guys

作者|

Eric Sherman

文章来源|

The

New York Times

翻译|

壹青

小伙伴

当我听到迈克尔的声音从电话答录机里传来,一瞬间我感到既害怕,又好奇。他说道:「你好,医生。道上传言说你是一个贼好的治疗师。我想见见你,但我有点事儿想先问问你。你赶紧给我来个电话,咱俩单谈。」迈克尔这股子咋咋呼呼的劲头让我感到有点生气,不过也挺好玩的。我给他回了电话。他一针见血地上来就问我是不是那种腻腻歪歪,憋着触摸别人灵魂的治疗师,还问我能不能为他的麻烦提供实际的解决方法。至于他的麻烦,他压根儿就没提。还没等我回答他的问题,他就说:「

我愿意试试,但是我还是不相信什么治疗

。」我建议他可以来做一次咨询。这样,他既可以提出他的问题,看我如何处理,也可以让我进一步了解他这个人。他告诉我他愿意这么做。不过他警告我(抑或是一种炫耀?):他日理万机,没什么空。于是,我们约定在下周见面。

当我和迈克尔见面的时候,他给了我一个异常坚定的握手礼。像是要证明些什么。在我的办公室,他四处打量着黑色的皮质家具,装满了书籍和期刊的书架,然后表示了自己的钦佩之情。对此我竟然感到特别的愉快,这让我自己吃了一惊,毕竟这肯定是从一个我认为是自恋狂的男人那里得到的。片刻沉思后,我意识到了迈克尔让我想起了我那挑剔又自恋的父亲,而我一直都想从他那儿获得认可。

从多年和患者相处的经验来看,迈克尔的咋咋呼呼最有可能是一种防御机制,防止自己表现得软弱或是不够好。

迈克尔说是因为他妻子一直坚持,他才不得不来接受治疗的。他妻子一度威胁他,如果他不想办法解决他那点火就着的暴脾气,她就要离开他。迈克尔承认他有时候做的是有点过分,但那仅仅是对妻子的喋喋不休的一种正常反应。他来我这儿,完全就是为了安抚他妻子。

像迈克尔这种患者,是特别具有挑战性的。

心理治疗需要患者去内省,去感受自己最为脆弱的部分。然而对于习惯了利用不带情感,利用行动导向的面具来保护自己的人来说,这样的要求是逆向而行的。

因为,为了感受到掌控感,避免受伤害,他们倾向于表现得不好惹,试图吓唬住治疗师,让他们不敢靠近自己。当我在思考治疗能不能对迈克尔起效果的时候,我其实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在那之前就不来见我了。他会不会冒险向我展露他内心的不安呢?毫无疑问,他肯定会用他的攻击行为来试探我,看我能不能应付。我理解这种隐藏着恐惧和羞耻的愤怒,因为有时候我也会使用相似的防御机制,它发源于我的童年时期。我的父亲只有当我成绩优异的时候,才会肯定我。其余时候,在他眼里,只有对我的失望。

我生怕失去父亲的爱,就这样我成为了一个完美的学生。

任何一个小过失都让我羞愧难当。然后进入青少年时期,我觉得什么东西在我心中突然折断,不知道那是什么。我找到了告别恐惧和羞耻的方法,那就是把它们送给我的父亲。我挑衅他,想让他感到自己不是个好父亲。如我所愿,我让他暴跳如雷。然后我站起来,像个硬汉似的反抗他了,虽然我只是个吓破胆的小孩儿。

我知道这很难。迈克尔让我不断回忆起我的父亲,以及我最糟糕的那段岁月。我必须包容他传递给我的一切愤怒和感到自己不够好的情绪。只有这样才能小心翼翼地渐渐走近他,这个剥夺了自己悲伤的权利,还被威胁着进行心理治疗的男人。一旦我不够小心谨慎,他也许会像困在笼子里的小兽一样陷入绝望。就这样,我们开始了治疗。从一开始,我就发现迈克尔确实很棘手。我们时常陷入治疗费用,取消治疗条例,以及关于他的话是否具有深层意思的争论之中。他似乎在向我叫嚣:「你这是在让我产生对你的依赖吗?软弱的男人女人才需要依赖别人。我不需要你。我要征服你,从而向你证明这一点。」令我自己都吃惊的是,大多数这种时候,我对迈克尔感到的是同情。

我能觉察到他虚张声势之下隐藏的痛苦

。其他时候,我觉得很生气,也感到很受伤。因为迈克尔无法谈论自己的羞耻感,所以他无意识地在我身上投射这种情绪。也许,这是仅有的能够真正理解他的经历的方式:我自己也亲自体会一次他的羞耻感。我这样想着,对迈克尔的防御心理也就减弱了。当我因为分析他而受到他的攻击的时候,我默默地进入被攻击的那个角色。我在想:「我是不是又在做那种触摸别人灵魂的勾当了?」 或者用一个更炫的说法来描述这种「勾当」:什么时候我才能了解他呢?当我和迈克尔对彼此愈发熟稔之后,他慢慢地开始向我展现他脆弱的一面了。在巨大的踌躇之后,迈克尔终于谈起了他的童年。他告诉我,他那喜怒无常的父亲经常用皮带抽他。而他的妈妈,经受着丈夫的辱骂,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自己,更别说迈克尔了。迈克尔根本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惹他父亲生气,也不知道下一次被揍是什么时候。

我明白了,成年的迈克尔变得和他暴虐的父亲一模一样。然而这并不令我感到意外。同时,我还能看到那个7岁的迈克尔,被父亲用皮带抽打着,内心满是疑惑、惊恐,以及对父亲的失望。我能看到他所经历的种种,和他一同体会伤痛,我知道,这很危险。此时我惊讶地发现,迈克尔静静地坐在那里,竭力消化我对他说的话。然后,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。迈克尔的目光突然闪烁了一下。这只是一闪而过,我差点就没看到。我问道:「迈克尔,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」「没什么。」他恼怒地说道。我停住了。我该撤退,还是再逼一逼呢?「我真的特别特别能够理解你为什么变得强硬,变得具有攻击性,」我说道,「这是一种生存机制,是一种你用来处理巨大的恐惧和愤怒的方法。脆弱让你觉得自己很软弱,处在很危险的境地。但是,不一定是这样的。

有安全感的人也会容许自己有情绪

。我今天很感动,感谢你觉得你和我在一起很安全,感谢你向我吐露了自己的情感。」

迈克尔的眼神再次变得湿润,这次他再也止不住泪水了。「妈的,」他用一种混杂着愤怒和悲伤的声音说道,「我不能哭。哭只会让事情更糟糕。」我问他,哭怎么会让事情变的更糟。

他沉默了。他看我一眼,接着目光飞快转向地面。终于他继续说道:「每次他抽我,我身上很痛,又很愤怒,我就哭,非常大声地哭。越哭他越打我。他的脸因为愤怒而变红,然后他会说:『我一会儿让你好好哭个痛快。』 」「这非常糟糕,」我说。我的眼里也满是泪水。「我百分之百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避免流眼泪。那个时候,没有人帮你,让你明白,坚强和脆弱可以共存,这样是安全的。在那个时候,没有人教你,流泪并不意味着你是弱者。」迈克尔叹息着:「我不知道,埃里克,我真的不知道。」埃里克。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直呼其名。他已经卸下了那些用来拒我于千里之外的,唬人的伪装。一个新的,更加柔和的迈克尔诞生了。

他允许自己哭泣

。虽然我的工作还没有结束,不过就现在来说,迈克尔已经开始直面这个对他造成深远影响的父亲,以及他自己的不足感了。

更重要的是,通过帮助他,我也得以和我那位父亲以及我自己的不足感,再一次面对面。End~

“很多时候,流泪并不意味着你是弱者 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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